這是柴達木盆地邊緣的一座西部小城,真的很小。走路一個小時便可貫穿市區(qū),大白天路上也沒見幾個人,偶爾能看到一兩條狗在馬路邊慢悠悠地游蕩。
早晨起來,在窗邊可以看到白雪蓋頂?shù)纳矫},巴音河碧綠的河水穿過城區(qū)流向克魯克湖。晨曦下的小城,仿佛躲在被窩里的流浪漢,感覺暖洋洋,又有點冷清。
入夜后,城郊一片漆黑,四周一派死寂,天空中繁星點點,一顆一顆,晶瑩閃爍。偶爾有狗吠聲刺破這寒冷的空氣,讓人感到愈發(fā)孤獨。
小城里的人很少,發(fā)生的事也很少,就像海子說的那樣,“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在這里,除了世代居住的人們,和那些前往西藏途中短暫停歇的過路人,真的什么都沒有。
這座小城,是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州府,然而在東部卻很少人聽過它的名字:德令哈。這個名字,出自蒙語,意思是金色的世界。
如今的德令哈已不再是當年海子看到的荒涼模樣,但它依然冷清。在這里,有一種地理隔絕的孤獨感,它是柴達木盆地邊緣孤零零的一座小城,出了城區(qū)便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在這里,有一種六根清凈的虛空感,晚上十點鐘后幾乎整個城市的燈都會熄滅,星星是你黑夜里唯一的陪伴。
多年以前,海子前往西藏途中在德令哈短暫停留,寫下了一首詩,第一句便是: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詩歌里的海子是何其孤獨,何其渴望溫暖,我們也許沒辦法完全體會。但是德令哈的夜,一定能挖出你心底的孤獨。
今晚,就讓我們通過當代著名詩人海子的詩《日記》,一起來感受德令哈的孤獨美。
日記
海子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
讓勝利的勝利
今夜青稞只屬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長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關(guān)心人類,我只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