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
文/陳紅浪
誦/林修竹
水井身上鐫刻的斑斑銹跡
依舊流著汩汩清澈的井水
在故居的臺階上等待
亦如一顆蒼老而執(zhí)拗的心
等待他遠方的孩子
地上的青苔
抹去了喧嘩卻抹不去
車水馬龍的記憶
鄰居來打水的歡快
挑著水的擔子
灑落在宅院四季的地面里
多少年了
想起打谷子時的熱火朝天
宛如當初我離家出走時那顆沸騰的心
清晨 父親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飽滿的谷粒
古銅色的臉上總會露出喜悅的笑容
傍晚 老灶前呼呼的火苗
將母親黝黑的臉燒得紅彤彤
她把帶著稻香的新米粒煮熟
用那超過100分貝的大嗓門吆喝著
“回家吃飯了”
祖墳上的雜草長了又枯,枯了又長
把祖母掉光的牙齒與祖父微駝的身影覆蓋
多少年了
所有的緬懷劫持在一瞬間
我終于在布滿荊棘的旅途
忘記了拂去疲憊
像漁船返航
只為那一口從不干涸的水井
洗凈我滿身的污垢
然后
捧一縷母親千絲萬縷迎風張望的白發(fā)
聽一次父親酣睡里牽掛不止的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