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蕭雨濹寒
第一次聽到長調(diào),就激起我內(nèi)心強(qiáng)烈的震撼。
那如泣的顫音,屬于蒙古族的血液,
屬于高原上浩蕩奔淌的河流。
而蒙古民族的心靈,更屬于這奪人魂魄的音韻。
馬頭琴蒼勁深沉的音色,記載著歷史的蒼茫悠遠(yuǎn);
蒙古人的粗獷和豪放,記載著匈奴民族的勇猛頑強(qiáng)。
語言隔離不了血脈啊,丟失多年的兒子,
總能一眼就認(rèn)出母親!沒有曠古悠長的寂寞,
就不會發(fā)出這樣的吟唱。
沒有曾經(jīng)千年的滄桑,怎會有如此的哭歌。
第一次聽到你的呼喚,
我低下頭來,無聲地哭了。
叫一聲額吉啊,我屈膝跪在白音胡碩,
靈魂被這滔天的波瀾撕扯。
多少年,
不再聽到鴻雁排隊撩過頭頂,
多少年沒有見過成群的馬兒驃健的身影。
那遙遠(yuǎn)的科爾沁草原啊,百靈鳥還在吟唱嗎?
它可是被這咧咧寒風(fēng)啞住了喉嚨?
長調(diào),隨風(fēng)而逝的長調(diào),你究竟想引領(lǐng)我去往哪里?
我的腳,走不出這漫漫荒原;失去了雄鷹,
誰來指引這空蕩蕩的蒼天?
長調(diào),你叫我肝腸寸斷!
此刻我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淚流滿面。
我是找不到家園的羔羊,
只有醉倒在你天堂般的夢境:
夢見高原大河奔涌,
夢見大地重現(xiàn)蔥蘢,
夢見草原鮮花盛開,
夢見百鳥飛翔歌唱,
夢見萬馬奔騰馳騁;
我夢見老額吉跪拜在氈房虔誠地呼喚!
如果我真的長醉于此,永不醒來。
那么,就把我的身體化做這敖包上的一塊祭石,
傾聽那悠悠遠(yuǎn)古泣血的長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