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
男人哭了,是因為他真的愛了;女人哭了,是因為她真的放棄了。
(正文)
我說我想把留至腰間的長發(fā)一刀給剪了。
有人說會后悔的,可我從來都不怕會后悔。
我唯一做過最后悔的一件事,也無非是那次在泰姬陵前沒有叫住你。
那是在我準(zhǔn)備離開印度的前一天,我終于在泰姬陵前看見你。
我承認(rèn),這不是一場偶遇。我們未見已有兩三年。
我從來都知道我們沒有那么好的緣分,可以在某一天的某一時刻,在異國他鄉(xiāng)再次相見。
我知道你會去印度,是我在網(wǎng)易上換了新馬甲進(jìn)了你博客才知道的。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用這樣的方式明目張膽的關(guān)注著你。
只是你不知道,那些會回一堆毫無頭緒對話的人就是我。
你在博客里說,這次你要去的地方是印度。因為你想去看看那滴愛的眼淚。
于是,我在知道你行程的那天,也匆忙的收拾行李,踏上了去印度的旅途。
我想,對于從未一個人獨自遠(yuǎn)行的我來說,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了。原因只是我忽然無比的想念你。
而此刻,我就站在這座巨大的陵墓前,悄悄等待著與你的再次“相逢”。
印度文學(xué)巨匠泰戈爾說過,泰姬陵是永恒面頰上的一滴眼淚。
它的背后有一個很凄美的故事。這所巨大的陵墓是沙賈汗為她的寵妃所建造的。盡管有人說,沙賈汗只是一個好大喜功的暴君,根本不是多情種子;盡管有人說,泰姬陵美輪美奐的腳下,不知堆砌著多少人的鮮血乃至生命。
但你無法否認(rèn)的是,它坐落在這里,無聲無息就已經(jīng)證明了愛情。
我守在泰姬陵三天又六個小時,我不知道你到底哪一天會來到這里,于是我只有傻等。
我身上的錢幾乎都花在來回的飛機(jī)票上,扣掉住宿費,還有夠我吃兩頓飯坐兩次公交車的錢。而我還沒有等到你。
我知道我的時間有限,在狼狽的吃完午飯后,我終于決定等你到明天早晨為止,明天我就離開阿格拉。
終于,我在給你的最后三個小時里看到了希望。
在泰姬陵如同節(jié)日擁擠得水泄不通的集市里,我看到了你的身影。很模糊的身影。
我看到你站在泰姬陵前擁抱著俏麗短發(fā)的姑娘親吻,我向著你的腳步便永遠(yuǎn)的止于那個瞬間。
那一刻我便知道,只要不放棄就還有希望這是屁話。就像童話里的愛情故事都是騙人的。
直到最后都不放棄,將不可能轉(zhuǎn)化為可能的,只有奧特曼。而我只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夠再平凡的人。
明明知道是絕望但還是不肯放棄希望的人,是傻瓜。
于是,我在轉(zhuǎn)身之后就告訴自己,我不做傻瓜。
離開了愛,我和自己相依為命。
我在開始檢票的之前趕到了機(jī)場,坐上了回程的路。
我望著飄著雨的天空,帶著蒼白的回憶,只能謝謝你能與我相逢。
我?guī)е槐救沼洷?,卻再也不想擁有有你的記憶。
在飛機(jī)起飛的那刻,我忽然想起這么一句話:放棄該放棄的是無奈;放棄不該放棄的是無能;不放棄該放棄的是無知;不放棄不該放棄的是執(zhí)著。
而我之前不放棄的是我以為不該放棄的,現(xiàn)在我覺得我不放棄的原來是我早就該放棄的。
好吧,現(xiàn)在什么該放棄不該放棄的,我統(tǒng)統(tǒng)都放了。
只是,我的眼框再也承受不住這些淚水,它狠狠的砸在了飛機(jī)的座椅上。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到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