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念母親
文/瀟湘愚女
那年,霜降前后
地里的紅薯還沒收回來
茶子樹上吊滿了油茶果
陣痛讓年輕的您無所適從
父親從村里借來竹椅,和叔伯們
把您抬到幾十里外的衛(wèi)生院
疼痛撕裂了您的身體
吞噬了您的意念
那張斷腳的竹椅可以證明
您一定很緊張
很無助
很期待
您厚重的土地里長著您這一生最重要的果實
拇指大的腳掌掌
拳頭大的腦瓜瓜
半個巴掌大的臉蛋蛋
一雙大眼睛
一只高鼻子
一斤半的體重
——這是我聽村里人說得最多的
關于我初生時的樣子
母親,您無視別人的白眼
精心哺育別人都說活不了的我
在那一個個霜天
您整宿整宿抱著不停啼哭的我
從一個個黑夜,到一個個黎明
父親從地里刨回來的紅薯堆滿了半個堂屋
油茶果摘回來后
樹上又開滿了白白的花
母親,您就那樣抱著我,抱著我
從一個個深秋
到一個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