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終究還是記起了我,那么我們一定失去了聯(lián)系
作者:北回龜
凌晨三點的我依舊趴在小小的床上數(shù)綿羊,我都不記得這是我失眠的第幾個夜晚。不是因為想你,只是單純的睡不著覺罷了。
清晨七點的世界,我的窗外是枝頭的興奮鳥鳴的聲音,是小區(qū)里晨跑遛狗相互打招呼的聲音,是送孩子上學送老婆上班的車子碾過馬路的聲音……我都不用掙扎著起床。
當我向世界說早安,世界卻沒有如此回應我。
我不知道在另一座城市的你起床了嗎,多希望有一天我再次說早安的時候,你會在身邊同樣的回應我說,早安。是的你就是全世界。而我還沒那么傻,知道這終究只是奢望。
有人問我你我之間的故事,我笑著擺擺手,說,也沒什么特別,就是普通的甲乙丙丁路人的故事。
我在你的世界是路人,或者說,連路人都不算,我猜測著。我很好奇你回憶起我時腦海中是什么樣子,是普通的名字?是模糊的光影?亦或者什么都不是。我甚至開始懷疑,在你QQ通訊錄里,你是否寫對了我的名字。
如果都是,那這應該是年度最最悲哀的事情了,我笑著想。就像曾經(jīng)有人說,如果你終究還是記起了我,那么我們一定失去了聯(lián)系。我都忘了我們失聯(lián)有多久了?一年……兩年……更短還是更長?
我從來不會對我沒有太多把握的事情堅持太久,有人說這是理智,也有人說這是懦弱,理智也好懦弱也罷,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偏偏喜歡你這件事是我在這類事件中堅持得最久的。我都忍不住覺得傲嬌如我怎么會卑微得如此可愛。
失去聯(lián)系后記起你,是在很普通的一個冬天,莫名的夢中出現(xiàn)了你,第二天卻看見你貼出了生病的照片,掩住情緒的評論后,才驚覺自己的慌亂。后來再有類似的思念,是在生理期時龜縮在床上不能動彈,那時的我再也掩不住情緒開始瘋狂地想你……
我終究還是那么傻,分不清仰慕和喜歡。我模糊地確定了我是喜歡你的,閨蜜問我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我搖頭又點頭,說你應該不至于那么遲鈍。
我想認真給你寫封信,把從初相識到我離開這座有你的城市一一寫給你聽。心底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要寫一封情書了?笑了笑,一本正經(jīng)地打開電腦看前輩們的文字,我看見沈從文說: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許多次數(shù)的云,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我看到張嘉佳說:
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但一直沒有機會。
我攜帶著它們穿越季節(jié),
掠過高架,鋪在山與海之間?;ㄊ㈤_就是一句,夜漫過就是一篇。黃昏開始書寫,黎明是無數(shù)的扉頁。全世界拼成首詩,我愛你,當作最后一行。我看見拜倫說:我的皺紋是我愛你的年輪,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jīng)年,我該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淚,還是以沉默?還有一首不知名的小詩,上面寫著:
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厭倦的時候,
我就會想到你,
想到你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著,
存在著,
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你的存在對我很重要。
如果人類有尾巴的話,
說起來有點兒不好意思,只要和你在一起,
一定會止不住搖起來的。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
這兩天我很快活,
而且驕傲。
你這人,
有點太不可怕。
尤其是,
一點也不莫名其妙。
晚安,
全世界晚安,
或許我應該跟你說,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忽然想起某次大掃除時無意看到的父親和母親當年熱戀時的通信,想起母親打趣說嫁給父親后才知道當年信中的不少情詩是父親從書上摘抄的。
我笑了半天,終還是擱筆作罷。我寫不出那些驚心動魄的文字,也寫不出像父親一樣可以拐走喜歡的姑娘和自己過一輩子的文字,我想象不出當年母親口中的傻小子在燈光下抓耳撓腮給心儀的姑娘寫情書的樣子,更想像不出你收到來自我的陌生郵件時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即便后來的我是確定你知道我的喜歡的,但是我不敢、也不愿意再去打擾你的清凈,因為我知道被不喜歡的人一味地打擾,哪怕只是點個贊都和性騷擾有一樣的性質(zhì),會讓人忍不住心底生出厭惡來。
你我之間,就算你不喜歡我,就算你記起我的樣子時只是模糊的光影,就算你存在手機里我的名字是錯的,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愿你討厭我。
我聽著窗外的風聲,腳抽筋的我蹲在地上像個傻子,我用手機碼出和對你的喜歡一樣毫無章法的文字,想起曾經(jīng)看《楚門的世界》時里邊那一句經(jīng)典臺詞:倘若以后再不能相見,那么,早安,午安,晚安!
就算你的世界終究沒有我,我也愿為你奉上祝福,愿你幸福,且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