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作者:坂田佑
念白:木思
王盟:結(jié)巴
小花:結(jié)巴
吳邪:蘇蘇
胖子:黑金
小哥:西決
醫(yī)生:西決
吳邪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瞼的是那飽經(jīng)滄桑的店面。
一瞬間,吳邪的思想停滯了,周圍的人聲車鳴被隔絕在外,他呆呆的望著熟悉的鋪子,心中翻滾著不知名的洪流。
接著,他感受到了身體的異常,他看著自己白凈的手,抿了抿嘴角,眼底帶著與外貌不符的神色。
他深吸幾口氣,動了動手腳,做了幾個深蹲,感受著失去已久的活力。片刻后,他走進(jìn)了店里。
古董店內(nèi)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古董的擺放也紋絲未動,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吳邪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吳邪走到櫥柜旁,那里還放著仿制的唐代青花瓷,他記得這個青花瓷當(dāng)初被他以高價賣給了一個藝術(shù)家,想到那家伙聽完他天花亂墜的演說后頂著一臉崇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抱著瓷器離開的樣子,吳邪笑出了聲。
【哎!老板!你可算回來了!】身后傳來王盟的聲音,吳邪回頭,就看見王盟從二樓向他飛奔下來,臉上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吳邪挑眉【你小子不在下邊好好看店跑樓上去干嘛?工資還想不想要了!】
【哎喲喂,老板我沒、沒有偷懶!是你那兩位兄弟在樓上等老板你,說不等到你就不回去,這都好幾天了…那胖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他還挑三揀四……】王盟叫苦連天的抱怨著,吳邪卻二話沒說抬腳就往二樓走。留下王盟在后面“咿咿呀呀”的哭爹喊娘。
吳邪快步走進(jìn)房間,就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沙發(fā)上。
胖子一個人坐在一邊,正埋頭打著盹,鼾聲雖不及晚上睡覺的響,卻也是響徹了整個房間。
張起靈坐在胖子對面,從窗外投來的光線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吳邪站在門口,即使逆著光,看不清張起靈的臉,他也能感覺到那灼熱的眼神。
從他出現(xiàn)起,張起靈的視線就一直黏在他身上,沒有離開過。
壓下心中的躁動,吳邪刻意避開張起靈的視線,朝胖子走了過去。他用力的拍打了兩下胖子的肚皮,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胖子被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娘的誰打攪胖爺我清夢!】
【胖子,是我】吳邪眼帶笑意。
看見吳邪就站在面前,胖子高興地大叫一聲勾住吳邪的脖子,死命的按著他的腦袋【喝!小天真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天都跑哪去了?胖爺我為了等你可都餓瘦了?。∧愕煤煤脦臀已a回來!】
遺漏【得得得!今晚樓外樓,我請客!】吳邪拉著胖子的手臂,制止他繼續(xù)揉腦袋的行為,笑著拍了拍胖子圓潤的肚皮,調(diào)侃道 遺漏【胖爺這幾天你吃的好呀,看你這肚子都圓了一圈了!】
【天真你可別小看胖子我這神膘,要知道……】一聽胖子又開始吹噓他的護(hù)體神膘,吳邪趕緊打著哈哈溜到張起靈身邊,胖子見吹噓對象跑了,自討沒趣,干脆在沙發(fā)上躺下學(xué)起悶油瓶盯著天花板看。
吳邪走到張起靈身邊,這才看清張起靈的臉。這張印象里不管過了多久都毫無變化的臉,此刻他的主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自己面前。吳邪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感嘆著他娘的時間在張起靈這里就是一塊廢物。
張起靈也這樣微微抬頭一言不發(fā)的注視著吳邪,直到胖子在一旁受不了的大吼天真胖爺我肚子都打鼓了你倆還在那深情對視個屁吳邪才回過神來,想到剛才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面上也不由紅了起來。
他回頭對胖子吼了句胖子下樓等著,這就帶你們?nèi)コ燥?,然后再轉(zhuǎn)過頭時,張起靈已經(jīng)低下了頭,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吳邪尷尬的撓撓頭,開口【小哥…咱們走吧?】
【嗯】張起靈淡淡的回了聲就站起來往外走。經(jīng)過吳邪的時候,伸出右手捏了捏吳邪僵硬的肩膀,吐出幾個字【吳邪,你不該來這】
吳邪剛沉下去的心思又被提了起來,他呆呆的看著張起靈剛剛坐的地方,苦笑著揉揉凸凸直疼的太陽穴,嘆了口氣。
再次轉(zhuǎn)身,吳邪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沉寂又滄桑,剛開始的無措與迷茫消失不見了。伴隨眼神的變化,吳邪周身的氣場也發(fā)生了改變。如果胖子在身邊的話,肯定又要大驚小怪的叫喊了吧。
※
關(guān)了店門,打發(fā)走了王盟,吳邪開著小金杯載著兩人來到了樓外樓。
胖子一進(jìn)樓外樓和進(jìn)自己家一樣,隨手招來伙計就點了二十來個菜,那架勢是要把吳邪吃窮了才罷休。
吳邪看著滿桌子的菜,無奈的笑了笑【胖子,這些菜你可都得消滅掉不能浪費了我的錢呀】
【天真你放心,胖子我可是人民好兄弟這些東西還不夠胖子我塞牙縫!】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胖子倒了三杯二鍋頭,放到兩人面前,他舉起杯子難得認(rèn)真的說【來來來,天真小哥,咱們兄弟這么久沒見,胖子我怪想你們的,爽快點干了這杯!】
吳邪側(cè)頭看了看小哥,小哥向來平靜的眼里有了笑意,嘴角也微微勾起,吳邪笑了笑,端起了杯子湊了上去。
三個酒杯碰在了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吳邪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jīng)的鐵三角像這樣聚在一起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胖子貌似是真的餓了,一頓風(fēng)卷殘云后,桌上幾乎空了,三分之二的菜都落入了胖子的肚子里。酒足飯飽后,胖子坐在旁邊打著飽嗝哼著小曲兒,那悠閑自在的得意樣真像一只吃飽了待宰的肥豬。
吳邪轉(zhuǎn)頭看了看默默吃著飯的張起靈。小哥看著弱不禁風(fēng),吃不了多少的樣子,其實飯量挺大,畢竟人家下斗干的都是技術(shù)活,耗體力耗腦子。桌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飯菜都被他從胖子筷子下?lián)屃诉^來,其中的一半都被挑進(jìn)了吳邪的碗里。
看著滿桌子的殘羹剩飯,吳邪笑著搖搖頭,他的碗里干凈的很,吃掉了張起靈撥給他的菜后就沒動過筷子,只是端著酒杯一直喝著酒。
天已經(jīng)黑了,街上燈火通明,道路兩旁都是飯后攜手出來散步的人們,歡笑聲不絕于耳。
吳邪放下杯子,晃了晃沉重的腦袋,似乎有點喝醉了。微涼的觸感抵在太陽穴上,輕輕地揉捏著,吳邪舒服的哼哼了幾聲,一臉享受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吳邪睜開眼,伸手拉下來張起靈的手【可以了,小哥】
見他面上紅潤了起來,張起靈收回了手,縮回座位上,繼續(xù)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胖子已經(jīng)坐在位子上睡著了,鼾聲如雷。
【死胖子吃飽了就睡】吳邪嘟囔著站起身,剛準(zhǔn)備走,張起靈就低下頭,直直的望著自己。
吳邪一怔,看出了張起靈眼中詢問的意思,笑著指了指外面問道【飯后散步,來不來?】
張起靈沒有猶豫的起身走了出去,吳邪笑著聳聳肩跟了上去。
走出酒店,新鮮空氣撲面而來,取代了滿身的酒氣。吐出一口濁氣,吳邪渾身一輕,頓時覺得心情大好,他快步走到張起靈身邊,并肩齊行。
兩人在街邊慢慢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似乎是不舍得打破此刻難得的寧靜。
這時候正是八月末,夏暑初消,單衣清風(fēng)。西湖邊都是來納涼的人們,有不少的老人扇著蒲扇,坐在石凳上執(zhí)子對弈,孩童們在一旁追逐玩耍,三三兩兩的情侶相依著低聲私語。
很久以前,當(dāng)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無數(shù)次的夜晚,吳邪都沉浸在這樣安詳?shù)乃瘔糁?,甚至一睡就兩三天?在偶然一次發(fā)現(xiàn)吳邪這種情況后,小花就繃著臉拉著他去看心理醫(yī)生,而得到的結(jié)果,卻并不理想。
他至今還記得醫(yī)生說過的話,那天,走之前醫(yī)生叫住了他,神色嚴(yán)肅的對他說【吳先生,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介于我醫(yī)生的身份,我還是想給您一些忠告。您心中執(zhí)念太深,心思太重,放不下的太多,入夢后被夢境所絆住,很難自我蘇醒。如果繼續(xù)這樣睡下去,也許某一天,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能再次遇見……即使是夢境,我也不愿醒來呀……吳邪苦笑著繼續(xù)走,突然耳邊傳來雜亂的人聲和鳴笛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扯住了左手,順手一拉,帶進(jìn)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怎么了】吳邪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張起靈圈在懷里,一輛小轎車橫在自己剛剛走過的地方,地面上有一條長長的輪胎劃痕,車主正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倆。
吳邪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自己走著走著走到馬路上去了,他不好意思的沖車主道了歉,拉著張起靈迅速的離開了。
小跑了一陣子,吳邪才停下來,呼吸有些紊亂,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看著張起靈站在一邊皺著眉整理著被他拉得有些凌亂的衣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接著,他感受到張起靈疑惑的目光,吳邪也不急著解釋,剛剛那個小插曲意外地打亂了他的思緒,他覺得自己此刻一身輕,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
他將雙手撐在身后,抬頭迎上張起靈的視線,開始慢慢的述說【小哥,你知道么,有段時間,我天天都夢到你們。你,胖子,小花,秀秀,潘子,三叔文錦姨,還有好多好多人,死去的,還活著的…他們都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胖子和云彩結(jié)婚了,在巴乃過著幸福的小日子;小花和黑眼鏡走到了一起,天天打打鬧鬧地好不熱鬧;秀秀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繼承了霍家,變得特別厲害;潘子也找到了一個漂亮姑娘,過上了安靜的日子;三叔和文錦姨重修舊好,一起出國旅游了……】
張起靈走到吳邪身邊坐下,吳邪轉(zhuǎn)過頭,注視著他,眼神溫柔得似乎可以溢出水來。
【還有,小哥,我看到了你】吳邪突然放低了聲音,輕輕地、輕輕地,似乎怕驚擾了什么【夢里陽光大好,你坐在古董店后院的檀木搖椅上曬著太陽,懶洋洋的像一只貓。我時常想,如果這些夢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啊】
吳邪眼前似乎呈現(xiàn)出那幅畫面,他的眼神逐漸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