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爾曦 原來我們沒有相愛。 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就看過一場絢爛短暫的流星雨。那是在一個停電的夏日夜晚，當(dāng)時我還在鄉(xiāng)下生活，還不曾見過城市的高樓大廈以及陰霾看不見星星的夜空。 我后來遇見你的時候，跟你說起這件事情。你問我當(dāng)時會不會很向往燈紅酒綠，高樓大廈的都市，還是很滿足于偶爾會斷電，但是夜空永遠(yuǎn)是星光璀璨的鄉(xiāng)下。我當(dāng)時沒有回答你，因為總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我內(nèi)心最真實的答案。我一直以為你懂，后來才知道，原來不是這樣。一意孤行去猜測你的結(jié)果無非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就像剛開始的每一個微笑，我自以為的每一個心動時刻，都是你的無心和無意。 只是原來，我們真的沒有相愛。 你是地道的城市人，從小生活在那個看起來比我的鄉(xiāng)下繁華很多的地方。以前我時常仰著頭，看你站在我跟前滔滔不絕的和我說著你的世界，縱使是跟我的世界一樣，有花有草有陽光有白云，只是從你嘴里說出來，仿佛你來自另外一個跟我不一樣的世界。我并不習(xí)慣反駁你，就算有一天你和我說，在你居住的那個地方，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人們都是倒立著生活的，鮮花是永遠(yuǎn)都不會凋謝的。如果是以前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相信，就像以往的很多個日子，我坐在河邊的石頭上，雙手托著下巴，仰頭看著你站在我跟前指手畫腳的說著你的生活，你的城市，你的驕傲以及你的夢想。我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我以為，時常聽你說，并時常在你講完之后真心的支持你的一切，為你鼓掌?，F(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的我們，都還是那么的純真。我懂你世界里面的光怪陸離，你懂我鄉(xiāng)下生活的淳樸和簡單。就像那條在我們身邊叮咚蜿蜒而下的小河，清澈見底的石頭以及自由自在游動著的小魚，我和你，都像它們一樣，清澈和自由。 我后來花很長的時間，在夜晚抬頭看向夜空滿天繁星的時候想起你。想起你的對我說過的所有話。那些話就像夜空里的繁星，在很多個我因為遙不可及的夢想感到苦楚的時候一點點照亮我陰暗的內(nèi)心。那時對你除了滿滿的思念，還有厚厚的感激。我感激你曾經(jīng)給我?guī)淼囊磺?，除了這個鄉(xiāng)下給我的屬于自然的力量，你給了我來自于那座對我來說遙遠(yuǎn)城市里我從未涉及的，另外的一些東西。那些東西總讓我做夢，那些東西總讓我在夜里無盡的想象。那些想象都是美好的，都是我從未觸及的。 所以那個時候，看著那樣的夜空，沒有人知道我想飛，飛到這片天空以外的地方去，那個地方有你所說的一切東西。有你的夢想，有你的驕傲，有你曾經(jīng)所說的一切新奇。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懂得喜歡。 就算知道，在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對你那么的想念。每每沉思回過神來總感覺你就在我的身邊。那時候你對我來說，無處不在。 很久以后，我再見到你，你說，我變了好多。 可是你說，我怎么可能不會改變呢，從鄉(xiāng)下姑娘到都市上班女郎，怎么可能不改變呢。就像一開始我要習(xí)慣涂在嘴唇上油膩膩的唇膏一樣，我一點一點的適應(yīng)了這座繁華都市要我不得不改變的一切。 只是，你不也變了嗎。 你見到我的時候，有沖上來故意弄亂我的頭發(fā)嗎，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這個樣子的。就算之前我們也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分離，可是見面的時候，你還是會故意的沖上來，弄亂我的頭發(fā)，然后對我說，怎么還是沒有長高，是都沒有好好吃飯嗎。你現(xiàn)在都沒有了。 你怎么可能還會再那樣對我呢，我又開始天真了，畢竟都已經(jīng)過了“我給你糖果，你和我一起玩”的那個年齡了，所以早已不能像當(dāng)初那樣可以不問任何理由，可以不去計較任何關(guān)系，那樣自由而然的牽手，擁抱和嬉戲。 你說我變了，我也只能說，是啊，你也變了不少。 是啊，你也變了不少。 像曾經(jīng)那些在清澈小河里自由自在的小魚，隨著河流游進(jìn)了它們夢寐以求的大海；像我離開了星光璀璨的鄉(xiāng)下來到了霓虹燈閃爍的都市。只是我不知道小魚們在流進(jìn)大海的時候會不會被原本就生活在大海里的魚群們嘲笑，就像我第一次站在快餐店點餐臺別扭的點餐的時候身邊的人投過來異樣的陽光。那個時候的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想起你說如果有一天，我來到了你的世界，你會保護(hù)我。我后來明白，聽著很美的誓言，往往都不會實現(xiàn)。像那個時候的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快餐店，默默承受來自別人的眼光，想哭，卻硬讓自己憋住眼淚。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我還是太天真了，以為終于來到了你描述的那個美好世界，一切就會變得美好，一切就會像我曾經(jīng)所想象的那般，讓我每天都想活在美好的夢里面。只是現(xiàn)實告訴我，想象的美好，永遠(yuǎn)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愿。而孤獨，是我新生活開始需要適應(yīng)的第一步。 是啊，那時候的孤獨，是每天走在喧囂大街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黑白的，耳朵什么都聽不到，別人在笑，我沉默；別人在大聲叫喊，我沉默；別人成群結(jié)隊，我回頭，只有孤獨和空氣。 后來再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以為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只是后來所有想說的話都葬送在你的那一句“你變了好多”。 是變了好多吧，雖然我真的很想告訴你，我沒有變。我還是那個愿意托著下巴，坐在河邊，認(rèn)真聽你聊夢想的人；我還是那個會在看見夜空星光璀璨的時候想起你的人；我還是那個在受盡了世界給我的委屈之后仍舊想要得到你的保護(hù)的人。只是后來，這些都沒有辦法告訴你。后來面對你的時候，講話都是笑著，沉默也是笑著，說再見的時候也是笑著，看著你擁有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也是笑著。我想我終于明白，如果曾經(jīng)都是夢，現(xiàn)在就該醒來了。 你曾經(jīng)保護(hù)了我，你曾經(jīng)給了夢想，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期待，但，那些都并不大代表，你愛我，你會愛我。一輩子這件事情，因為太美好了，大家都追求，所以追求的那條路太久了，我沒有努力，所以被擠了下來，我只能看著你，在這條路上，和別人一起走，一直走，我后來再怎么想要追都追不上了。 你知道，像兩個人就算朝夕相對也有可能沒有辦法日久生情。像每一個分開的理由都不會有太多的新意，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那么幾個，說出去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一樣。像我們都不是彼此的初戀，可是后來卻多多少少有透露給彼此知道，我可能現(xiàn)在是喜歡你的，可是就算現(xiàn)在知道了，也沒有在一起。像你曾說和我相處久了之后，對我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因為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你格外的珍惜和我的這份情感。 愿我們相遇相知不相愛。 原來，你早就對我說過這句話了，你曾為我解釋過這句話，你說，我對你而言，太珍貴了，珍貴到，你不想因為某種不穩(wěn)定的關(guān)系，讓你失去我。我不知道我該開心還是哭泣，我不知道這是你不能愛我的借口，還是你真心的覺得在你的世界里我是這樣特別的存在。 我喜歡你，但是卻不想擁有你。 這是一種怎么的情感，可能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只是還是謝謝你，對我說了實話，讓我不再期待，感謝和你的相遇和相知，雖然最后我們還是沒有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