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桃源記》 2014-10-21 09:56閱讀：61 ——“中國夢?桃源仙渡”征文 桃源記 “緣溪行，忘路之遠(yuǎn)近。忽逢桃花林?！比羰侨虑巴娞一ū椴忌揭?，“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循古道而進(jìn)，可探得“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梅田古村。 此非陶淵明筆下之世外桃源，而是浙江麗水境內(nèi)一處實實在在的桃花源——仙渡。初聞仙渡，還是少年時期。當(dāng)年聽得母親說，弟弟要去一個叫“仙渡”的地方復(fù)讀，便無端羨慕起來。每次弟弟回家，我總是問這問那，弟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那里有很多的山，很多的樹，還有細(xì)水涓流，山花漫野。我卻一直無緣探訪，只好在心底一遍一遍地描繪這個稱為“仙渡”的地方。應(yīng)該會有一條小溪，溪的對岸有一個渡口，渡口上一葉小舟在云霧中一會兒進(jìn)、一會兒出，遠(yuǎn)處的山頂若隱若現(xiàn)，海市蜃樓般。再后來，學(xué)到“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時，便又想著，仙渡應(yīng)該是那樣一個所在：扁舟剛剛劃過，藕花深處的沙鷗白鷺就被驚到，紛紛撲騰而起。 真正探訪仙渡，是在今年三月。小車緩緩駛?cè)肴荷街g，山勢逐漸陡峭起來，繞過幾道彎，就可以看到漫山的桃花像粉色的云團(tuán)一般，一大片一大片地纏繞在姿態(tài)迥異的大山之上。因此，去往仙渡嶺頭的車子，總是等不及抵達(dá)目的地，就會被眼前的桃花攔下。在山的腰處，山的肩處，一簇簇逐漸近了的桃花，慢慢變得具體起來。駐足片刻，只想置身于桃林，深吸一口山間桃色的空氣，體味“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的美好，驟然間便有了在桃花間輕歌曼舞的心情。 如若單以花形與花色論，桃花難以在繁花似錦的春日取勝。我以為桃花之美，一是以數(shù)量取勝，群開而聚之，形成桃花蕩漾、百畝花海之勢。二是以盤虬臥龍的枝條取勝，一朵朵極盡妖嬈的桃花立于蒼勁有力的枝條之上，一派仙風(fēng)道骨、傲慢凜然的模樣。眾所周知，桃花先于桃葉而發(fā)，待到桃葉滿枝，那桃花便也普通了。仙渡的桃花集合了這兩大優(yōu)勢，加之得益于這片山水的靈性，云起霧繞，仙氣綿邈，就顯得尤為可貴了。 二次探訪仙渡，是在暑氣逼人的八月。原想如此火辣的季節(jié)，還是不去為好，以免壞了這處世外桃源清幽的印象。只是朋友說桃花雖好，終究只可觀賞，不若桃子既能解暑又能解嘗。 去時的路上，黛色的山色較之春時更為濃密了，山間不時有山澗嘩然。相比山外，空氣也變得輕盈起來，心情也隨之清新許多，我開始搜尋曾經(jīng)的姹紫嫣紅。山上的景致已和三月大為不同， 到處是草木豐茂、桃林葳蕤，一只只碩大紅艷的桃子躲在墨綠的葉片之間若隱若現(xiàn)，如同一位位臉頰緋紅、含羞帶怯的待嫁新娘。相比桃子的碩大，桃樹就顯得嬌小了些，掛滿碩果的枝條紛紛彎腰近乎著地，果農(nóng)們只好插了許多竿子幫忙撐著。桃樹們一副既吃力又興奮的模樣，就像嬌小的孕婦挺著跟她身材并不相稱的大肚子一般，讓人心生愛憐又滿心歡喜。只是桃子雖多，掩在葉叢之中卻是遠(yuǎn)不及春日桃花的燦爛奪目?；蛘?，正如人生一樣，行至頗有建樹的年齡，倒沒了青春時期的恣意張揚(yáng)以及鋒芒畢露了吧。 行至嶺頭，照例是豁然開朗，深山之內(nèi)鑼鼓喧天的氛圍，更帶有一種農(nóng)人對山野自然的感恩和崇敬。當(dāng)果農(nóng)們提著桃子出來，一籃一籃碩大無比、鮮艷欲滴的桃子齊整地排在戲臺子上時，無人不雀躍，這分明就是西天外王母的蟠桃盛會，而享用蟠桃的我們自然也成了眾仙了。 仙渡的桃子，自然是仙桃?！跋商摇痹谌?yōu)質(zhì)桃評比中，獲得金獎后，一發(fā)不可收拾，不但在全區(qū)屢次蟬聯(lián)桂冠，更有一只“仙桃王”拍出了11800元的高價。仙桃具有品種多、外觀美、甜度高等各種特點，讓你看一眼想吃，品一口想買。據(jù)了解，仙渡的桃子有28個品種，核心面積達(dá)7000多畝，年產(chǎn)量超過1000多萬公斤。如此聲勢浩大的產(chǎn)桃區(qū)，稱為“桃源”當(dāng)之無愧。嶺頭，這個昔日掛在山頂?shù)男∩酱澹惨驗檎慈玖诉@些桃子的“仙”氣，變成了一排排小洋樓有序擺開的，矗立在山頂上的現(xiàn)代新農(nóng)村。 只是，對于我這個過客而言，更喜歡的還是嶺頭村下方的梅田村。站在嶺頭村外望過去，便能看到梅田村灰黑瓦片依山鋪成的屋頂了。遠(yuǎn)看，像是中國山水畫中的幾抹重墨，恰到好處地勾勒出鄉(xiāng)野的寧靜。梅田是一座古村，連接處州和縉云的梅田古道穿村而過。走在石子鋪成的古道上，經(jīng)過兩側(cè)布滿斑痕的木門，你會不由自主地穿越時空，一會兒成了文人墨客，一會是商賈挑夫，一會兒又是政要官員。在這大山之間，穿梭其中，仿佛聽見古時商畈的吆喝以及人來人往的喧囂。而今天，這個叫梅田的山村又回歸了寧靜，把曾經(jīng)的功名利祿都一一拋灑在山水之間，經(jīng)過一茬一茬歲月的沖洗，已經(jīng)逐漸散去，淡去。那些過往達(dá)官顯貴也好，貧農(nóng)挑夫也罷，都在歷史的容器中慢慢沉淀、融化，逐漸成為山野里的一縷風(fēng)、一杯土。 但大山不會變。每個春季，這里漫山的“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每個夏末，這里滿樹“桃之夭夭，有蕡其實”。尋桃而至，果見“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fā)垂髫并恰然自樂。”仙渡，真桃源也。